二叉树爱情 - 19.未济

离开西京时，肖爻一个人收拾着为数不多的行李，而赵馨月在一边玩着游戏，不时的和游戏中的好友喊上一两声，肖爻感觉不到和赵馨月在一起是生活，除了晚上睡觉身旁多了一个人，别的没有什么不同。肖爻收拾好准备出门时，回头看了一下赵馨月，等了一会，说：“我走了。”
赵馨月转过头来，挥挥手，说：“注意安全。”，说完又继续玩游戏。肖爻沉默着出了门，一路上又在审视自己和赵馨月的关系，肖爻很想知道别的情侣是怎么生活的，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。

肖爻这次回古城并没有给姐姐通知，下了火车一个人打个车回家，车上的司机一听目的地，转头问肖爻：“去北充山游玩？”
答道：“不是，回家。”
北充山广场离城区较远，周围没有小区住宅楼，司机很差异，又转头看了看肖爻说：“我媳妇就住北充山广场开个超市，我怎么没见过你。”说着还不时的盯着反光镜看。
肖爻说：“我家是中正阁。”
司机哦了一声，说：“一直听说肖家还有个弟弟，这次终于见到了。”，停了一会，又说：“你说你也不常回家看看你姐，一个姑娘家家的，一个人在古城待着，多孤单呢。”
肖爻愣了愣没有说话，听司机又说：“北充山广场明年要重建，你们家那么大的屋子，能赔不少钱吧。”
肖爻不知道要重建的事，随口又问了两句，司机师傅很健谈，一会问肖爻工作，一会问肖含章怎么还没找对象，车到北充山广场时，司机指着旁边一家不大的店面，说这就是他家，让肖爻没事过来转转。
肖爻进到店中，没有见到一个人，门却开的很大，肖爻朝着楼上喊了两声肖含章的名字，也没听见应答。还是白天，肖含章又能去哪里。肖爻也没上楼收拾，直接把行李箱放在进门的一边，坐在椅子上看到送给姐姐的Kindle还在桌上放着，肖爻随手拿起，看看姐姐都看些什么书。
肖爻正看着，门口有人问道：“请问店里有人么？”肖爻抬起头，看到门口一个年轻的女孩子，答道：“请问有什么事？”
女孩子回答：“问个姻缘。”
肖爻道：“人不在，你要不先等等。”
女孩子轻叹一口气，问：“你是肖姐姐什么人？”
肖爻一听知道来客和肖含章认识，答道：“我是她弟弟。”
女孩子上下打量着肖爻，肖爻被她盯得怪不舒服的，问道：“怎么，看我像坏人么？”
女孩子说：“那倒没有。”停了下继续说，“肖姐姐很少提起你，我以为你们姐弟俩关系不好呢。刚刚在门口见到你坐在肖姐姐的位置上，你知道我第一印象是什么么？”
肖爻问：“你是问第一印象把我当成谁还是第一印象感觉我怎么样？”
女孩子对肖爻的思维完全没反应过来，过了好久才笑着说：“当成谁。”
肖爻想了想，“当成我姐的男朋友是吧。”
女孩子说：“真想不到还有人把这种事情真当个问题在思考。”，见肖爻不回话，继续说；“我是以为你是肖姐姐的男朋友，我正想着肖姐姐怎么也找了一个闷葫芦当男朋友。”
两人说着，看见肖含章已经走到门口，手里拎着一个医药包，肖爻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母亲生前的遗物。肖含章微微惊讶的看了看肖爻，没想到肖爻会在今天回来，进门对着门口的女孩子说：“乐蓉，怎么又跑我这里来了。”
女孩子名叫张乐蓉，只听她道：“我想让你再帮我看看姻缘。”
肖含章说：“你这两个月都来了三次了，哪有这么问姻缘的。”
张乐蓉说：“这次不一样嘛，这个男朋友对我可好了。”
肖含章叹口气，放下背着的医药包，转身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，只听张乐蓉又道：“肖姐姐，你就再帮我看看嘛，上次你说的真的很准，那个男的真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，要不是你给我说，我还蒙在鼓里呢。帮我看看现在的男朋友，我就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。”
肖含章换完衣服，没表情的看了看张乐蓉说：“爱情是男女之间发乎自然的一种微妙感觉，又岂能由一个卦象或他人的一句话而定夺。”
这些话仿佛不是跟张乐蓉说的一行，肖含章两眼呆呆的望着前方，好一阵子没有说话，“只不过你太年轻，认人不清，往往只看表面，而不注重内心。对你好的人不一定把对你的好挂在嘴边，我看你还是别整天风风火火的，多静下来思考思考。”
不等张乐蓉回答，肖含章翻着抽屉，找到几个月前写给张乐蓉的断言，那在手中说：“几个月前给你已经算过，今年你身边其实不缺人，但多是有缘无份，所以不要对身边出现的人太过在意。”
张乐蓉接过肖含章手里的断言，似乎仍想从肖含章嘴里问出点什么，嘟着嘴坐在旁边不说话。

肖含章也懒得管她，问了问肖爻怎么今天想着回来，一听到没什么事，也便安心了，肖爻想起什么，说：“今天坐车回来，司机是旁边开超市的，他说这里明年要拆了？”
肖含章点点头说：“是的，前几天拆迁协议也给出来了，这个房子在你名下，你到时候还得过来办下手续。”
肖爻说：“既然要拆了，就随缘吧，咱们把这个房子卖了，一起去西京吧。”
肖含章轻微咬了咬下嘴唇，并没有答话，肖爻说：“记不记得当年父母去世的时候咱们两个是怎么来决定一件事情的。”
肖含章微微笑了笑，“当然记得。那时你很反对我继承父亲的职业，我说咱们从小看着六爻长大，不如用六爻来决定。”
肖爻说：“那个卦我记得很清楚，上震下巽，‘雷风，恒，君子以立不易方。’所以你说要坚持下去。”
肖含章说：“刚上而柔下，确实很符合当时的情景。”
肖爻说：“那咱们这次在用六爻来决定如何。”
肖含章微笑着取出三枚锈迹斑斑的铜钱，对肖爻说：“当年是我摇的卦，今天呢。”
肖爻说：“今天自然还是你摇。”
肖含章把三枚铜钱扣在手心，双手合拢，摇晃数下，这才分开双手，铜钱抛在桌面上，三个铜线中只有一个有“乾隆通宝”的字样，肖含章随手在旁边的纸上记下一个符号，然后捡起铜钱，继续摇。
如此反复了六次，肖含章在第六次摇完后，并没有再在纸上画符号，而是抬头看着肖爻说：“是未济卦。”
肖爻知道未济卦只是中下卦，不知道在此又有何解。只是回忆着书中对未济卦的描述，“亨；小狐汔济，濡其尾，无攸利。”，意思是说小狐狸过河的时候打湿了尾巴，功亏一篑。
肖含章说：“未济卦是六十四卦最后一卦，以未能渡过河为喻，阐明“物不可穷”的道理。卦中也是三阴三阳，两两相应，有同舟共济之象，故此卦“亨”。但六爻均位不正，阴差阳错，若“小狐汔济，濡其尾，无攸利”。小狐过河尾向上舒，可刚要到河边尾巴就被沾湿了，没有过去，以此喻事情尚未完结，还要向前发展。”
肖爻叹口气，不再说话。